骚包妇 骚货妈妈( 三 )


那些婶娘奶奶们,逗傻子一样逗我说:“三喜,带你找亲妈去 。”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跟在我屁股后,编着词唱:“三喜三喜,亲娘不要,爹妈嫌弃,天天挨批,夜夜哭鼻!”
我强装着满不在乎,做着不知是悲是喜的表情——我不敢发火,发火就承认我的虚弱了,就意味着我把这事儿当真了——我就真的是个弃儿了!
那种感觉,比死亡更可怕!
年少的我,无师自通了“知识改变命运”这一真理 。唯有努力学习,我才可以走出周边人满不在乎的玩笑,脱离养父母的嫌弃,重要的是,在优异成绩面前,我才可以摆脱“弃儿”带来的羞耻与毁灭感,好成绩让我有所依托 。
在养父母面前,我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要 。唯独争取上学的权利,我一刻都不曾放松 。
好不容易捱到初中毕业,养父母再不供我读高中,即便我是以全学区第一的成绩考入省重点高中的 。我苦苦哀求养父,养父丢给我一把锄头,“别妄想了,给我挖土去!送你读这么多年书,也该回来干活了!”
养母不置可否,只甩了一句:“反正我没钱,要读书,自己想办法!”
眼看开学在即,我急得跳脚 。最后不顾廉耻,我去村里的亲房那里借钱,他们的说辞出奇地一致:“没有你爸妈同意,我们不敢借钱给你读书啊!”
开学两日,我都在家哭 。第三天,高中学校来了两位老师,看我没去报到,特来家访 。面对老师们的苦口婆心,养父母态度并没有改变,最后拿了冷屁股对着他们 。
两位老师无奈走了,我的希望又一次破灭 。
出现转机是在第四天 。村长兴冲冲跑来我家,说学校打电话到村委,提出给我免除三年学费,还每月补助300元生活费,希望村里出面,把娃送去学校读书 。
迫于村长的压力,养父母终于同意我卷铺盖走人 。我走得欢呼雀跃,又满脸恓惶 。养父在后面丢下一句话:“就是个赔钱货!赔了老子十几年的饭钱!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养母有些不安,她蹭过来悄悄往我兜里塞了几下——冲着她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五十元钱,我原谅了她这些年的冷漠 。
带着她留给我的些许温暖,我深深埋藏了对未知的恐惧,对再一次被“流放”绝望,全身心投入学习 。
每一个月的四天假期,我都用来挣钱去了 。县城里餐馆林立,找个洗碗的差事并不难 。没有碗洗,我就举个牌子,写着我的家教科目,兜售我过硬的各科知识 。
寒暑假就有点难过了 。学校走空了,我又一次感觉成了“弃儿” 。我找不到别的方法化解这种惶惑,唯有回归来处,我能寻到的来处,只有养父母的家 。
虽然养父放了狠话,我还是踌躇到家了 。
刚放下书包,我就到田里“双抢”去了 。吃饭时我只装半碗饭,再夹些边边角角的菜,要不就是打一勺冷茶拌饭了事 。
养父见了我仍然横眉冷对,养母除了指派我活计外,再无他言 。
所幸,高中有寒暑假补课,待不了多久,我又可以回去热闹的学校了 。在养父的“白眼狼”等谩骂中,我逃也似的回了学校 。
4
不出意外,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点本科 。没问养父母要一分一厘,我把自己送进了大学 。高中三年,我早早地就开始攒学费了 。
大学里,兼职机会更多,人群更多,我积极融入喧闹中 。许多个午夜梦回,我都不曾想起我仍是个弃儿 。
有些印记,却在提醒着我那些年的遭遇,提醒着我没有亲娘维护的伤痛 。说到底,我仍是个不折不扣的弃儿 。
高中时,那些脸上长痘眼里放光的男生,总让我心生害怕 。我非常极端地拒绝与他们做任何交流,如果不幸与男生同桌,我会第一时间请求老师调换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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