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松旺不气馁,他继续在车站装疯卖傻,还经常去车站的商户那里讨要吃的,给人一种在这里流浪很久的感觉 。
终于,之前与崔松旺攀谈过的那个人再一次将目光瞄准他 。
崔松旺知道机会难得 。他故意与乞丐抢吃小摊上一份吃剩的凉皮,毫不忌讳、大快朵颐的模样让观察他的人彻底放下提防 。
这一次,他叫上一辆出租车,带着又脏又丑的崔松旺离开了车站,出现在一家偏僻的砖窑厂前 。
03
这是崔松旺第一次深入黑砖窑老巢 。
眼前,一脸凶相的窑主上下打量着崔松旺,他的内心紧张极了 。
窑主用脚踹了踹崔松旺的腿,感觉还比较满意,他对崔松旺命令道:
“跑两圈我看看 。”
像命令牲口一样的语气,让崔松旺倍感侮辱 。
这时候崔松旺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件低贱的物品,可以被随便买卖大骂 。
他既为此感到难过,又有些想要笑场 。
好在他及时调整心态,把自己的角色转换到残障人士上,听从窑主的命令,低着头一阵猛跑 。
没想到奔跑中,窑厂一个负责人竟然一眼看中了崔松旺脚上的运动皮鞋,他笑嘻嘻的与其他人玩笑道:
“这傻子鞋还不错,我叫他脱下来 。”
崔松旺听了心里猛地一紧——鞋中不但藏着一部微型手机,还有微型拍摄设备,如果被窑厂的人发现,自己就完了!
好在他脑子转的够快,只见他配合的脱下鞋,却又立刻甩了一把鼻涕上去,只把窑厂的人恶心的不行:
“这家伙可太脏了 。”
于是也没有人愿意去碰他的皮鞋了 。崔松旺这才躲过一劫 。
在一阵讨价还价之后,崔松旺最终以500元“高价”被卖出,人贩子与出租车司机三二分账后,满意离开 。
而崔松旺噩梦般的卧底生活真正开始了 。
他与其他智力残缺的人一起,被关在一个十平米的房间里 。所有人吃喝睡都在这个屋子里,排泄也在这个屋子里 。
没有阳光射入的狭小房间中,充满了恶臭与腐朽的味道 。
白天,崔松旺和所有奴工需要进窑烧砖、搬砖,晚上就被人绑着胳膊腿,在狭小的房间中睡觉 。
所有奴工是吃不上干粮的,每天只能靠稀的能照出影子的面汤维持生计 。
所有的奴工不但要承受着十六个小时以上的高强度工作,稍有懈怠就要被监工用鞭子抽打 。
有一个监工格外狠毒,他最喜欢往工人下身打,每一次都痛的崔松旺眼冒金星 。
他还会直接脱下来鞋子往奴工脸上抽,完全不把人当人 。
有一次崔松旺动作慢了些,监工一巴掌便把崔松旺抽倒在地,导致他的隐形眼镜脱落了出来 。倒在地上的崔松旺也不敢寻找隐形眼镜,就这样忍受着眼部的不适,继续干活 。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崔松旺还利用所携带的设备慢慢收集了证据 。
当证据收集的比较完善时,他觉得是时候逃出去,将证据交给公安机关,救出这些被奴役的劳工们了 。
只是,进黑窑厂难 。出去,更难!
崔松旺计划的第一次逃跑,很快以失败告终 。
这天,他准备将捆绑自己的绳子磨断逃跑 。结果绳子磨了一半,他就被发现,监工直接“啪啪”两巴掌把他揍得眼冒金星 。
崔松旺只好暂时放弃逃跑的念头,继续埋头干活 。
后来,崔松旺借口喝水,在舀了一瓢凉水后,趁监工不备,一边拼命的往旁边的玉米地跑,一边拿出藏好的手机给同事打电话求救 。
很快,监工就发现崔松旺不见了,连忙纠集人马前去抓拿 。
崔松旺完全不敢回头,一心只有向前跑 。耳边传来摩托车声、狗叫声,崔松旺慌不择路,多次掉进大坑中 。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他感觉自己快爆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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