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晖,墓碑拿来修坝,坟里的人就找不到家了 。”
春根儿说话的时候很奇怪,眼睛冷冷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
“念晖,你知道墓碑上面为什么要写上生辰卒期吗?这是用来算鬼龄的 。”
“根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鬼怪的事情啊?”
他停下手指,拿着没有血色的脸望向我 。
“爷爷说的,他会很多法事,还会养小鬼呢!”
“养小鬼?”
“根儿,我觉得你爷爷看起来怪吓人的,你知道你妈妈住在哪里吗?你去找你妈妈吧!”
春根儿眼睛里闪现出惶恐,眼睛黑得吓人 。
“她在树下,我爸拿着菜刀,我站在旁边的……”
……
我回忆着和春根儿的儿时时光,真没想到,这一别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 。老家的住户们后来都盖起了楼房院落,门口铺着水泥路,倒是春根儿的家成了村里的记忆,还是跟十几年前一样,黑瓦平房 。连带着那棵拐枣树,除了一年年光景渐变得破败,剩下的也就是门口长起的厚厚杂草 。
“何编,这一期的社会新闻,您过目!”
错落时间,我坐在办公桌前,前线的记者把写好的新闻稿放到我的面前 。我浏览了一遍稿子,眼睛不自觉地看到了一旁的那封信,那封春根儿寄给我的信,信里短短的一句话:
念晖:我有重要的事,求你回来见我 。春根 。
春根儿现在过得好吗?他现在在干些什么工作呢?
脑子里闪现过一大段关乎于春根儿的记忆 。我把信拿出来又瞅了瞅,信下面没有落款 。春根儿要见我,怎么也不说明时间?我又翻看了信封,不自觉更加起了疑心,这信封上面连个邮戳都没有 。
正当我百思未解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
叮铃铃!叮铃铃!
“喂,江河晚报!”
“呼……呼……”
电话那边只有呼呼的声音,像是风声 。
“您哪位?是想提供新闻线索吗?”
“亩封镇下河村,春根儿家有事发生 。”
“您是下河村的人吗?我是何……”
还没有等我说完,对方就挂断电话了 。
我喊上报社的另一个同事小夏,跟着就驱车往老家赶去 。从市里下到亩封镇需要三个多小时,我们上午出发的,连着到了下午三点才赶到 。我回了一趟爷爷家,跟爷爷奶奶打个招呼就拉着小夏跑到春根儿家门口 。
起吊机停在一旁,几个工人正在挖着门口的拐枣树 。春根儿一家下落不明,村里在搞新农村建设,打算卖了他家门口的拐枣树,用卖树钱来修缮一下春根儿那快要倒塌的房屋 。
“念晖哥,这卖树也能成为新闻?”
小夏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为什么我火急火燎地拉着他开车过来,就是为了看卖树 。现在正值拐枣果实成熟的季节,地上掉了不少熟透了的拐枣 。乌黑发紫,跟小时候这树上结的一样 。
小夏捡了一大把拿在手里,嘴里嚼的一口紫汁儿 。
“这东西真是不常见啊!挺甜的,这年头都没有见过有卖的 。要不要,念晖哥?”
小夏拿了一把拐枣递到我面前,拐枣熟透的,上面的皮都破了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真正吃过这种东西,小时候,觉得拐枣长得像是手指缠绕在一起,很是诡异,所以没有胃口吃 。
我接过小夏递给我的拐枣,放一小截塞进嘴里,咀嚼几下 。
“是不是很甜,念晖?”
我看到小夏再跟我说话,可是声音却是春根儿的声音,不会错的,这声音是我童年的记忆 。
“小夏!不!春根儿 。”
小夏的脸也开始变了,灰色的一片,上面沾满香灰,这情形,像极了浑身都是香灰的春根儿 。
忽觉胃内翻江倒海,咀嚼的拐枣清甜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腐烂之味儿 。那味道,有点像是腐尸的气味 。我在一旁狂吐起来,连带着连胆汁儿苦水都吐了出来,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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