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大学2012年分数线 2012年一本分数线是多少


唐吉慧
我在小学时极为顽皮 , 上课总忍不住要和四周的邻座咬耳朵说悄悄话 , 年轻的女老师见了便瞪大眼睛冲我喊一声:“电风扇 , 又开始转了!”女老师是教语文的 , 二十岁不到师范学院刚毕业 , 高高的个头爱打扮 , 一头飘逸的长发披在肩上 , 衬得纤秀的脸粉粉的好看极了 , 像钱慧安笔下的淡彩仕女 , 偶尔绾起发髻笑起来的样子又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 , 甜得要命 。偏偏我的语文成绩差 , 少不了挨她的罚 , 几次她抹着粉笔灰的细手把我的耳朵拉得红红的 , 弄得同学们笑我“粉条叉烧” 。我不甘心 , 有回在作业本上把她画成了动画片里捉了葫芦兄弟的“蛇妖” 。从此上课铃响 , 当她夹着书本讲义站在讲台前叫一声“上课!”我就默念 , 蛇妖出山 , 天下必定大乱 , 只待“七位好汉”来受难了 。
到了中学我仍然没有好好念书 , 上课看武侠小说 , 逃课去城隍庙吃小笼包 , 请同学帮忙做作业 , 所幸胆子小 , 到底没给老师惹是非添过乱子 。我只是烦 , 烦数理化、烦外文、烦政治 , 考试更烦 , 好在学校里有间图书室 , 每每能在架子上找到几本有趣的书 。我正是在这时候阅读沈从文的 , 他的《边城》、他的散文集 , 朴素的文字里那些湘西的神秘景象深深吸引了我这个尚未见识过世面的中学生 。沈先生的父亲爱听京戏 , 希望儿时的沈先生能学戏 , 作一个谭鑫培 , 却意外发现沈从文是个学会了逃学、说谎 , 在太阳底下四处游荡的“小流氓” , 这伤透了他的父亲、一个军人的心 。而沈先生最终竟成为大作家 , 这使我觉得找到了一位隔代知己 , 因而有了与许多同学不同的想法 , 读书好坏或与将来并没有多少联系 , “当我学会了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一切 , 到一切生活中去生活时 , 学校对于我便已毫无兴味可言了”——沈从文说 。
出于对沈先生的敬仰 , 这十多年来我对他的字同样格外喜爱 。沈先生15岁时跟着亲戚进了一支土著部队 , 由于“可以写几个字”做了名“司书” , 写一角公文、誊一份报告 , 每月四块钱的薪水 , 吃喝省下的零星藏在袜统或鞋底里 , 五个月内居然买了十七块钱的字帖 。正式从军了 , 别人的墙上挂着大枪小枪 , 他的房间却贴满自己写的字 。每个视线所及的角落 , 还贴着小字条:“胜过钟王 , 压倒曾李” 。因为那时他知道写字出名的 , 死了的是钟繇王羲之 , 活着的是曾熙李瑞清 , 他立了雄心要超过他们 。近期读到他的一封长信 , 1981年12月18日写给湖北武汉师范学院(今湖北大学)从事文学研究的李恺玲 , 黄豆大的毛笔字密密麻麻布满四页八行笺 , 字字干净利落 , 某些笔画带着章草隶书的笔意 , 显得既优雅又隽朴 , 信的内容则大多围绕他的小说《长河》 。
那年湖北的《长江》文学丛刊计划重印《长河》 , 沈先生之前读过李恺玲的文章 , 不仅沈先生 , 他的夫人张兆和也觉得李恺玲的笔下有分寸 , 且有发前人所未发之处 , 所以他想请李恺玲为重印的《长河》写篇小文章 。沈先生在信里谈这部“命途多舛”的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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