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快点拨出来不要了爸爸( 二 )


他注视她的嘴唇 。
她不得不说点什么 。
“我们去哪里?”
他读懂了:“回家 。”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前面是店,后面住家,墙上是竹子图案装饰的英文菜单,容清看得懂米饭面条鸡这几个词,连那股油腻气息,都同预感中一模一样 。
以后就要生活在这里了 。
郑父郑母一进门,如鱼得水那么和谐,令人疑心真有人天命是要来异国他乡煮饭 。
容清不知道自己往哪去 。
郑成龙教她认美元,她心不在焉,分不清那么多五分,十分,二十五分,图案那么花俏,有点像游戏厅里用的玩具币,在他手心里摊开一排 。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时候逃跑 。
美国对父母和孩子有特别严厉管理办法,她如今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女人,跑过去向收养家庭讨要自己的女儿,只会被遣送回国 。
女儿也该有两岁了 。
她听说有些美国家庭领养中国小孩后挖他们的器官,她不敢深想,一想,浑身汗毛就竖起来,宁可一头扎到太平洋彼岸,也不敢再打听下去 。
郑成龙不厌其烦又教她一遍:
“除了二十五分之外,都是联邦统一发行的,二十五分的硬币有些州不一样,如果收到不认识的钱,你来问我 。”
她被暂时安置在收银机前 。
是白天的位置 。
晚上她顺理成章要睡到郑成龙房里 。
她摸黑要下床,郑成龙感觉到身边一轻,问她:
“怎么了?”
她拉着他的手摸她潮湿的棉质睡衣,他会意,陪她去擦身 。
一回来,屋里的灯亮着,和郑父郑母撞个正着 。
他们并没什么窘迫之色,反而用极刻薄眼神打量她 。
郑成龙请他们出去 。
容清看见被掀到地上的被子,立刻明白郑家夫妇在做什么 。
着急查看自家买的家具是否全新,她气得两眼发黑,又好笑,忍不住高声骂:
“没人伦的猪狗东西 。”
那样斤斤计较怕吃亏,不如舍身饲子,亲上做亲 。
郑成龙听不见,但读得懂空气,特别不安转到她面前,低声:
“对不起 。”
她嘲讽道:
“怕你吃亏呢,别看你没眼睛没耳朵的,到底是爹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我不过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贱女而已,被你们家带到美国来做苦力,该感恩戴德的 。”
郑成龙没想到她敢和他吵,震惊退了两步,酒瓶底镜片背后的眼睛睁大了,又变形,像怪人马戏团里的畸形儿 。
容清静静看着他 。
她不担心 。
叫人一见钟情的底气当然是这张面孔,再没有哪个美人不知道自己生得漂亮的 。
容清悲哀地笑 。
他立刻软化,推她的肩膀:
“去睡吧 。”
3
小食店的生意一下子变得特别好 。
店在某大学附近,主要做留学生生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生命中被一个饿字贯穿着,胃也是,心也是 。
看见一个家乡来的漂亮女人,立刻要倾倒 。
容清在等待自己身份合法 。
她在一本日历上画叉,两年那么厚,一个一个红叉,精卫填海 。
做餐饮像熬鹰,晚上做晚,早上做早,郑家人生怕吃亏,叫她日夜服役 。
幸而年轻 。
有一个中国人常来,听见有人叫他教授,她忍不住多看一眼,又犹疑着,走上去,搭讪:
“他们叫您教授 。”
他闻言苦笑,还是点头:“一个普通教职,随时可能会丢,并非终身,不值钱 。”
容清一下子对他有好感 。
男人最怕自夸或急色,立刻自贬身价 。
她此刻十二分信任他,问道:
“那您知不知道亲生父母怎么要回被收养的孩子?”
他讶然,眼神忽然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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