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一部造纸机,打开一个新世界 | 微观视界( 二 )


从产品走到系统
我跟石华山探讨 , 为了做好伺服电机 , 连续配套投资了几家企业 , 其中稍有卡壳 , 是不是风险很大 。 他说 , 确实风险大 , 所以不敢放在上市公司的篮子里做投入 。
而为了卖出伺服电机 , 把造纸设备都重构了一次 , 企业从研发电机到研发造纸设备、到研发驱动系统、到研发伺服直驱技术 , 那它的价值实现只能是以伺服电机的销售实现吗?为了吃鸡蛋 , 买了一个母鸡 , 为了吃牛奶 , 买了整头牛?
实际上 , 欧佩德的价值已经不是伺服电机本身 , 而是一个造纸设备低碳、智能制造的解决方案 , 是伺服电机的应用解决方案 。 高铁的价值不是伺服电机 , 而是高速运输的解决方案 。 伺服直驱纸机的价值也不是伺服电机 , 而是低碳节能、高效的造纸解决方案 。 虽然这价值不是产品价值 , 而是系统价值 。 但欧佩德的定价还是产品定价方式 , 而不是系统方案解决的定价方式 。 如果是国外公司提供了这样有价值的产品 , 很容易就把产品变成产品服务方案 , 变成证券化产品 。
我们继续探讨 , 如果欧佩德是一家软件公司 , 它实现得了这种解决方案吗?如果欧佩德就是一家纯硬件公司 , 它能够突破到这种系统实现吗?石华山说 , 很难 。 软件公司如果没有硬件公司的需求买单 , 撑不了三年 。 硬件公司如果没有软件公司的系统能力 , 没有办法形成技术系统 。 所以 。 欧佩德技术成功 , 有些偶然 。 如果从资本的角度 , 虽然欧佩德技术成功 , 但它的回报 , 与它的风险对比 , 收益的确不算高 。
我们可以看中国汽车产业与中国高铁产业 , 它们的发展模式不一样 , 汽车产业是一点一滴的技术消化引进模式 , 高铁产业是技术、系统、市场打包模式 。 高铁能够在中国形成系统 , 主要是依靠中国的市场规模 。 但如果从市场回报角度 , 哪怕是中国拥有全世界最大的高铁市场规模 , 其回报也是差强人意的 。 要快速形成技术及产品系统的 , 需要市场验证 , 就需要在定价上让利市场 。 如果要在市场获利 , 需要市场接受技术定价 , 系统的形成就需要相对漫长的教育、认知、积累和打磨过程 。
这也是中国工业软件发展困难的原因 , 芯片制造、飞机制造也一样 。 真正有竞争力的制造业是具备有系统能力的企业 , 并将成果固化在软件架构之上 。 类似德国的西门子、SAP , 法国的达索、施耐德 , 美国的Autodesk、通用电气 , 日本的发那科、安川电机等等 。 它们的工业软件脱胎于制造实体而独立成型的 , 先有制造场景 , 后有软件技术 , 再有软件其他的市场应用 , 而丰富的市场应用则不断优化软件的生态 。 譬如 , 波音基于飞机制造的软件就有七八千个 。 工业软件的时间与沉淀 , 这才是中国制造与世界先进制造的距离 。
而欧佩德虽是改造了一部造纸机 , 但它从硬件到软件 , 从产品到系统 , 来回反复中 , 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中国制造另外一个世界 。
制造业的最高境界
中国四十年 , 日本的一百多年 , 西方世界的几百年 , 制造业的发展都是筚路蓝缕、栉风沐雨的历程 , 从简单到复杂 。 中国制造业在追赶的路上 , 有时快 , 有时慢 , 有时路走偏 , 有时走过头 , 那是因为没有时间可以从容不迫 。 总有一些探路者 , 虽然或许已经从先驱变成了先烈 , 但只要有了追赶的趋势 , 中国制造最终的崛起是大概率事件 。 一是中国经济规模 , 二是源源不断的企业家创新精神 。
制造业发展自有其逻辑及历程 , 从OEM到ODM , 到OBM , 再到OSM 。 OEM(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er) , 原始设备制造商 , 也就是代工制造 。 ODM(Original Design Manufacturer) , 原创设计生产 。 OBM(Original Brand Manufacturer) , 原始品牌生产商 , 就是企业拥有自己的产品品牌 。 从代工 , 到设计 , 到品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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