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梗的风水化解 脑梗和风水有关系( 三 )


“雪儿你真狠心,你不要你妈了 。”
“我什么都不会,不中用,你要我这孩子干啥,我死了你也可以清闲清闲 。”
等女儿冷静下来,余荣花又找邻居把她送回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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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庭唯一一张全家福拍摄于1990年 。照片里,窑洞门上贴着大幅的红色年画,一家人脸上都透着笑意 。余荣花把这张照片小心地夹在相框中,玻璃被她擦得发亮,但她无法阻止时间模糊照片中每个人的面容 。
最热闹的时候,全家六口人都挤在不到40平方米的窑洞里生活 。孩子一个个去世,小女儿常年住院,余荣花只能看着窑洞一点点空下来 。
窑洞四角半圆形的斗拱下,还架着那时留下的、几张由不规整的木条拼成的木床,但只有两张还铺着被褥,其他已经成为置物架 。
吴定国偏瘫住院后,余荣花两个半月没有回过家 。家里的狗饿死了,羊瘦得没肉了,院里的屋子也被大雪压塌 。几年前,家里的耕牛不慎摔死,余荣花还哭了好几天 。这次,她只是赶紧把羊牵走卖掉 。
后来,家里的大件物品又被逐一变卖 。余荣花的家彻底空了 。
她几乎立刻就适应了这个空空的屋子,“每顿饭少做点,要做的事情多一点 。”这个在山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女人习惯了忍耐、接受 。
她要起得更早些,巡一遍家里的地 。瓜藤架坏了,桌椅或床坏了,她得自己修 。面粉吃完了,她只能找邻居帮忙磨 。吴定国每个月要去卫生所换一次尿导管,她不得不请邻居来帮忙,推着轮椅把老伴送下连电动三轮车都爬不上来的陡坡 。
忙完所有的事情,她有时端上板凳坐在窑洞口,晒晒太阳、发发呆 。有时,她溜达到山上的祖坟,看看儿子,和因没有婆家,只能把骨灰盒塞在田埂边的女儿 。那片地杂草丛生,余荣花一路走,一路拔草,边走边掰成几段扔掉 。
绝大多数时候,她只能独自面对来自生活的考验 。她很难和老伴商量什么事情 。“诉苦”二字,在她的生活中不存在,“和谁说呢?”
余荣花的大女儿生病后,婆家只出了两次透析的钱,就很少再出现 。等到二女儿去世,招来的上门女婿留了张纸条,就抱着孙儿离开 。小女儿吴雪风婚前曾问婆家,如果自己得了尿毒症怎么办 。她的丈夫和婆婆都说,一定会供她看病 。
但在吴雪风的印象里,丈夫只有极少数几次出现在病房门口,看一眼然后掉头就走,也不说话 。去年,婆家去法院起诉离婚,法院没有支持 。吴雪风找丈夫来医院“谈谈”,见了面,丈夫却只说没钱,“我去哪弄钱”“我就这点本事”“我养不活你,我们离婚吧” 。
他吃掉了吴雪风买的两个梨,一起吃饭也是吴雪风结的账 。因常去而熟识的饭店老板问吴雪风和他的关系,吴雪风只说是病友,因为怕被笑话 。
但余荣花说自己理解女婿们的选择,“我不怨也不恨”他说,“我知道他们家里情况,条件都很差 。娶个老婆回去,应该洗衣做饭操持家庭,我的女儿也没做到……(他们)摊上我们家,也可怜 。”
他们拿东西上门,余荣花让他们都带回去,“过年,要高高兴兴的 。”法院判决小女婿一个月付1000元抚养费,小女婿说只拿得出500元,余荣花也不计较 。
给这个家庭最多温暖的,反而是陌生人 。吴雪风第一次住院时,医生护士自发给她捐款5000元,镇政府也为他们募集了近14万元的善款 。余荣花去超市买东西,员工认出她,一起捐给她1000元 。省里和市里的领导都去过她家,还有好心人从上海、北京到这个手机信号欠佳的山里来看望她 。
那是这个家庭极少的吃肉的时候 。余荣花觉得不能亏待了客人 。即使过年,她也只是给丈夫和女儿加两个青菜,和几个自家母鸡下的蛋 。她在小本子上写下每个前来探望的人的联系方式,“想有一天能回报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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