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诡异 荒野的村庄】周末我和儿子骑着自行车朝我老家徐徐而行 。随着城郊的渐渐临近,觉得冬天的阳光很明媚,空气也很清新 。出现了庄稼的气味,蚕豆苗的,油菜花的,麦苗的气味,生泥的气味,一丝丝扑鼻而来,那么香,好久不闻了,觉得那么醉人,有种久违的感觉 。深深的吸一口久违的村庄的气味,虽然其中包括一丝粪草的气味、牲畜的气味,但是我觉得那么惬意,那么舒爽!
我指着不远处的半个村庄,告诉儿子:“这是我出生的村子,我小时候就在这里生活 。”又指着一栋栋高楼,告诉他:“你看,那一栋高楼下面,前几年还是我们家的一块大大的庄稼地,以前地里种过稻谷、油菜、棉花,也种过蚕豆、小麦和芝麻 。春天的时候,我曾经常常背着竹篮子到地里拔草去喂我们家的水牛,有金黄的油菜花落满我的头发,小蝴蝶一样的蚕豆花落进我的鞋子里呢 。夏秋雨季来的时候,地里种的是稻谷,稻田里的水流进小河里,就会有巴掌大或者更大的鱼来奔上水 。叔叔有空的夜晚,会叫我一起去小沟里和满是水的田野里捉鱼虾 。没有月亮的晚上,我就给叔叔打手电筒 。叔叔下去照着光线捉,到不是我不想下去帮忙,只是我那会胆小怕黑漆漆的水下,会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咬脚,等有月亮的晚上,我就不禁也要跳进小水沟里去捉鱼 。我们用鱼篓或抄网卡在小水沟两头,由上往下地在水里赶鱼,或者直接用手捉 。鱼很多,不多一会儿,就可以装满鱼蒌 。每次回家都可以满载而归 ,开心的不得了 。
可见儿子那副根本不愿意听这些的样子,我很不高兴,于是严肃地告诉他:“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出生和成长的村子,是我的家乡,也就是你的村庄和家乡……
不等我说完,4岁的儿子不耐烦了,冷冷地说:“那是你们的村庄,不是我们的村庄……我们家是在城市里……
我当时一下子愣住了,哑口无言……我明白儿子的意思 。我补充了一句:“没有爸爸我,怎么会有你?
我知道,这很无力,很没用,他是不会明白,以后长大了,他更加不会明白 。因为,那时的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 。
我其实是想告诉儿子,应该常常回村庄里走走,那里有他的现在还生活着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和堂兄堂妹,还有他的很多已经去世的祖先的坟墓和祖先们曾经生活过,即将消逝的村庄 。
我的村庄快被城市埋住了,还有我的童年回忆 。记得十来年前,下班走出工厂门口,向南骑自行车不到五分钟就能看到小河了 。小河西边是大片的庄稼地,那时没有砖房,零零星星分散的村庄遮挡不住田园风光 。在到后来几年,也只不过需要骑十几分钟左右,就可以看到农作物了 。可是现在,我骑了快一个多小时,也见不到成片成片的农田了 。
一栋栋崭新的高楼大厦得意洋洋地拔地而起,在蓝天之下,一副威武雄壮的样子 。我们的村庄就一个个消失不见了,城里人不会像我,踩着我的村庄,他们是不会心疼的 。甚至,曾经有过怎样的一个村庄,曾经生活过怎样一些鲜活的生命,发生过多少故事,留下过多少脚印 。但是,我是知道的,我是不会忘记的,还有那些在被城市埋葬了、被城市的水泥地压住了的、被城里人踩在脚下的村庄里生活过的庄户人,是知道的,是不会忘记的 。
我好心疼 。心疼我的村庄,跟心疼我的祖父祖母被坟压住了埋葬了一个样 。也有点不一样 。因为,我的祖父祖母是被泥土、他们熟悉的泥土压住了,与泥土成为了一个整体,我心里不觉得很难受 。我知道,他们也不会觉得难受 。因为他们在泥土里刨食、劳果、生了活一辈子 。泥土已经成为了它们的一部分,有的还进入了它们的血脉身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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