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带读完后，大家又继续自由朗读 。原本节律整齐，声情并茂的声音，又变得杂乱无章了 。其实，不论他们怎么读，我都没懂明白那课文的内容，脑子里晕乎乎的，似乎是有些石块掉进了池塘，从浪花中间传出一波一波的水圈圈，圆圆地向周围散开来 。早读课后休息十分钟，接下来还有写字课、语文课、数学课 。我深深地记得，语文课上，老师在黑板上板书，边写边说，然后又扭转身来直面大家，讲得抑扬顿挫，神采飞扬，我特别认真地听，却并没听懂一言一语 。二姐给了我一个练习本和一支铅笔，我在上面画些别人都不懂的语言……
从这次上学以后，阿妈就开始为我缝制书包了，他用的确良的黑布打底做里子，用绒布做面子，还在外面用彩线缝上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大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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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秋天
就在那个树叶金黄、稻谷大丰收的秋天里，我真的去上学了 。大伯家最小的女儿、我的堂姐玉华也在小学，她和二姐领着我，一人一手把我牵在中间 。那时候，我们经常三人成队地去学校 。
我的小学校园很破旧，就像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社会里留下来的教学遗址 。学校是青砖青瓦的单层老房子，学校礼堂的青砖墙上有块很长的大黑板 。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些我还不认识的字，有些漂亮的小花朵还是很吸引我的注意 。后来才知道，那是文化宣传栏，或者是"学习园地" 。
我清楚地记得我的第一学期，原本学费是15块钱，因为我用的是旧课本，实际上交的学费是7元 。我也不记得旧课本是否好用，反正我是非常顺利地度过了每一次教学 。那少交的一部分学费，老师也从来没问我要过 。
原来，我刚开始上的是学前班，上完了学前班，开始上一年级 。可是一年级的老师却不收我，说我年纪太小了，不满七岁就得回到学前班 。
我的印象是，那时候高年级的小学生都好像现在的初中生，个头、年纪都偏大，也不知道咋回事 。我被老师简单的理由打回了学前班 。这是小时候，我对求学的深刻印象之一 。至于究竟有没有又调到一年级，我倒是真的没有考究，只是我在以后的年级里，比班里的普遍的娃基本上是小一岁，甚至有小两岁 。模糊的少年，模糊的记忆，模糊的过去，模糊地学习和成长 。
在一个下雨的清晨，二姐、玉华姐领着我穿过村里的小竹林，走村里吃水井的那条道去上学 。外面世界一片清新，似乎是大雨刚停，到处的雨水哗啦啦地在地里、田里、沟里流淌，水流声就像是小溪的水在欢快地哼着小歌，动听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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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的小竹林
突然，我发现水井边上的小水洼里，有一只乌龟在缓慢爬行 。我立刻用指头指着它，尖叫："哎哟！大乌龟！大乌龟！"它是从水井边的新屋湖塘爬出来的 。这乌龟其实是只"脚鱼"，是甲鱼的一种，乌龟般的模样、乌龟般的大小，又比一般乌龟的体格要稍大 。
我没见过这样的脚鱼，却知道它是"乌龟" 。两个姐姐看到了它也很开心，她们抓住了脚鱼，让我把它送回了家 。我把脚鱼给了阿爸，折腾了个来回，又跟着姐姐们上学去了 。
就在那几天，我和村里一个小伙伴一起到别人屋后的小竹林里玩耍，脚被碎玻璃瓶割伤了 。我带着伤回家，一走腿一波跛的，成了跛脚 。阿妈被我吓坏了，以为我闯了什么大祸受了伤，其实，我就是喜欢打赤脚，玩到小竹林被玻璃瓶划破了脚掌 。当时流了很多血，我私下里在草丛里找了一些绿草叶，用手使劲地揉湿，然后把它敷在伤口的地方，才把伤口止血 。这是我还没上学的时候就知道的"医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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