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此后人说柳宗元《游黄溪记》仿司马迁《史记西南夷列传》,并由此引发了一番争议 。《史记西南夷列传》里说的西南少数民族众多小国的所谓“君长”,其实都是一些部落的酋长 。夜郎国在今贵州西部,不过一个县域大小 。可他的国王却问汉朝使者,夜郎与汉朝谁大这样的话,一时成了千古笑谈 。这才有了“夜郎自大”的成语 。柳文用这以小喻大的文势,是要突显永州山水之美,其用语远比司马迁那段文字富有文彩 。清代戴敦元《萧穆类稿》说:“天下总此义理,古今人说来说去,不过是此等话头,当世以为独得之奇者,大率俱前世之唾余耳 。”
《清史稿》本传也有这样的话:“书籍浩如烟海,人生岂能尽阅,天下惟此义理,古今人所谈,往往雷同,当世以为独得者,大抵昔人唾余 。”此说不尽然 。其实“后人所发议论,不必前人曾未发过”,关键是有无新意和亮色 。屈原《远游》云:“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 。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 。”而同样感伤命运,慨叹忧患,唐代陈子昂却用不一样的话语吟唱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诗语深邃,激昂高俊,一出口,就让人记住了 。致使传唱千载还情思撼人 。
清人刘大櫆评《游黄溪记》说:“山水之佳,必奇峭,必幽冷,子厚得之以为文,琢句炼字,无不精工,古无此调子,子厚创为之 。”说柳宗元游记是创新,这应是说到点上了 。也正是继承和创新才使这些文学样式有了新生 。清代林纾说:“《黄溪》一记,为柳州集中第一得意之笔 。”“记山水则子厚为专家,昌力不能及也 。子厚之文,古丽奇峭,似六朝而实非六朝;由精于小学,每下一字必有根据,体物既工,造语尤古,读之令人如在郁林、阳朔间;奇情异采,匪特不易学,而亦不能学 。”“柳州穷极山水之状,无不备肖 。”阳朔,古县名,在今广西 。俗有“阳朔山水甲桂林”之称,这里以阳朔代美景 。
《游黄溪记》说黄溪之美自黄神祠始,“祠之上,两山墙立”,花草树木掩映其间,随山势起伏,缺口处是悬崖绝壁、洞穴、流水 。水下“小石平布” 。有潭“最奇丽,殆不可状” 。其形如剖开的大坛子,两侧悬崖绝壁 。潭水墨绿色,而流进来的水却象白色的虹霞,“沉沉无声,有鱼数百尾,方来会石下 。”旁边又一水潭,“石皆巍然”,湍急的流水穿行于奇形怪石间 。“其下大石杂列,可坐饮食 。有鸟赤首乌翼,大如鹄,方东而立 。自是又南数里,地皆一状,树益壮,石益瘦,水鸣锵然 。又南一里,至大冥之川,山舒水缓,有土田 。”清人沈德潜《唐宋八家文读本》卷八说:“游黄溪不过十余里,却写得如千岩万壑,幽峭深邃平远,无境不备,手有化工,不同画笔 。”读此种文如读画,令人应接不暇 。
清李刚己说:“子厚山水诸作,其寄兴之旷远,状物质工妙,真合陶谢之诗、扬马之赋,镕为一炉,洵属文家绝境 。”这里的陶是晋陶潜,陶渊明,田园派诗人;谢是南朝宋人谢灵运,山水派诗人 。扬是西汉扬雄,马是东汉马融,两人都是骚赋大家 。
赏游之作的游记,文发之于景色之美、之奇 。柳宗元山水游记可与诗赋相比美 。其景色愉人,人在景色里自娱 。赏景是为了陶冶情操,寄托心志 。游记里如果没有人,景物就失去了灵魂,也不会有灵气 。而不同心气的人,看景物也是不一样的,为文自然就有了高下 。近代有人评述柳宗元的山水游记说:“柳子厚山水记,似有得于陶渊明冲淡之趣,文境最高,不易及 。古人文章,有云属波委、官止神行之象,实从熟处生出,所谓文入妙来无过熟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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