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从诗向词过渡的年代里,文人是如何直抒胸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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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是唐代开元以后新兴的一种文学体裁,是配合燕乐而歌唱的曲子词 。最初创始于民间,如《敦煌曲子词集》辑录所示;自中唐以后,时人刘禹锡、白居易等人,亦按拍填词,晚唐的温庭筠,更是身体力行,大力创作(其词传世的有七十余首),将词的艺术风格进一步提高 。他也因此成为新兴的文学体裁一一词一一的奠基人 。
【五代十国,从诗向词过渡的年代里,文人是如何直抒胸臆的呢?】五代十国,王侯割据,战乱频仍,但作为富有生命力的新兴词体,仍在政权相对稳定的西蜀、南唐滋生,成长起来 。我们知道,曲子词集《花间集》十卷是五代后蜀赵崇祚所辑,它就是选录晚唐、五代曲子词的第一部总集 。
从晚唐至五代十国,从诗到词的过渡,文人是如何直抒胸臆的呢?笔者试举几例略加以说明 。
从《花间集》十八位作者中选取一二,先看牛峤的《望江怨》:
东风急 。惜别花时手频执 。罗帷愁独入 。马嘶残雨春芜湿 。倚门立 。寄语薄情郎,粉香和泪泣 。
这是一首描写女子送别情郎的小词 。起首两句点出春天花季之时情人惜别的依恋之情 。“罗帷愁独入”,即说别后将会是孤寂了 。而“马嘶残雨春芜湿”,七字数景,残雨之中,春芜沾湿,征马嘶鸣,行人将发,寓情借景笔力横陈,别意凄凉 。有一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韵致 。下三句写不忍分离而又不能不离的缠绵之情一一依门立望,怅然忽失,辗转无依,在悱恻之中,心语别我而去的“薄情郎”(不忍而去,不得不去,去而心痛,痛而转嗔的一种复杂微妙的思情别绪的泄情之谓),知否,知否?绿肥红瘦之中,女主人公已是泪眼婆娑,香粉和泪而零了呢?由此而言,这三句,笔力风劲,怨气暗转,转而愈深,深而至痛!
再看毛文锡的《醉花间》:
休相问 。怕相问 。相问还添恨 。春水满塘生,鸂鶒还相趁 。昨夜雨霏霏,临明寒一阵 。偏忆戍楼,久绝边庭信 。
这显然是写一女子思念羁远戍边者 。首三句一波三折,波波相激,虽不言为何事而恨,却点出了“添恨” 。“春水”二句借景语寓离情,鸂鶒可以雄雌相谐,而人却只得天各一方 。诚如王国维言“一切景语皆情语”是也 。“昨夜”二句写思妇孤寂情形,霏雨连夜,夜阑人寂,雨助心凉,好不凄楚 。末二句写出怀人:银河天堑,关山万里,人无以谋面 。而今,连所盼的书信也久久盼不到了 。语言平淡真切,轻盈清净,深沉力宕 。
五代十国的词作,是否都是些如后人评谓的“侧艳”之词呢?答案是否定的 。笔者再试举一例,牛峤的《定西番》:
紫塞月明千里,金甲冷,成楼寒 。梦长安 。乡思望中天阔 。漏残星亦残 。画角数声呜咽 。雪漫漫 。
在这遥远的边关,千里皓月,宵寒浸骨,那守边戍楼的将士,此刻,最思念家乡、家乡的亲人 。夜阑星疏,画角声咽,大雪漫天 。数语小词,写得凄凉孤寂,悲壮辽阔,荡气回肠,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唐边塞诗人卢纶的《塞下曲》“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来;想起北宋诗词大家范仲淹之《渔家傲.秋思》中“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月孤城闭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来了 。
由上述数例可以得出结论,五代十国,从诗向词过渡的年代里,绝大多数的作者在曲词创作上,都是态度率真,称心而言,依兴完成的;是不装门面,不摆虚招,由衷而言,我口说我心,我手写我口的;是不客气,无假话,白描直赋,率真而为的 。她富有清新之感,绝无后来宋词(尤其是南宋词,像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史达祖《瑞鹤仙.风怀》之结尾四字“尚能饭否”、“又成瘦损”,其四字的声调必须是仄、平、去、上)中晦涩、雕琢、矫揉造作之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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