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实验部队赶到胡杨林,在实验弹周围,倒卧着战马和十几只野狼的尸体 。
昏迷不醒的周海星,还紧握着冲锋枪,在他身边,是那只奄奄一息的黑狼,黑狼的旁边,是那匹年轻的黑狼 。它看到人并不感到恐惧,人们也无法知道,它在昨晚的恶战中,如何奇迹般地没有受伤 。
实验部队的一位战士,看着垂危的黑狼,突然惊喜地喊道:“是勇士,勇士还活着” 。
“勇士”是一只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军犬,为了验证原子弹的爆炸威力,训犬员含泪把它关在一座钢筋水泥建构的地堡中,地堡在核爆炸中化为齑粉,万万没想到,“勇士”竟然活了下来 。
听到训犬员的呼唤,“勇士”轻轻地摇了摇尾巴,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闪烁出一抹欣喜的光芒 。随即“勇士”停止了呼吸 。
后来身受重伤的周海星,因感染破伤风也牺牲了,遵照烈士的遗愿,战友们将周海星和“勇士”安葬在夜泉旁 。直到现在,核试验场的硝烟已经散去,可人们依旧可以在那片胡杨林中,看到并列的两座墓碑,永远忠诚地守护着这片神奇的土地 。
说起狼的故事,我倒有一段亲眼目睹的经历,不过那还是七十年代的事了 。
那一年,我回老家已经有两年了 。说真的,我几乎和堂哥堂姐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生产队社员”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那时候农村的建制还是以生产队为单位的 。早上出工、晚上收工都是统一行动 。我和堂哥两人拉一辆架子车,开春时往地里拉粪,夏天收割时,又往回拉收割好的麦子,反正地里的活没少干 。那时候,我和堂哥俩人都能顶半个劳动力,一天也可以挣半个工分呢 。那时候,已经不在批割资本主义尾巴了,容许社员们养猪 。二伯家里一下子就养了三头猪,当然猪圈在院子外面的墙根下,用土坯磊成半人高的墙 。
这三头猪成了二伯家的宝贝,我们这些小屁孩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去坡上山沟沟里给猪割草 。当然做这件事是我和堂哥最愿意的,第一是可以名正言顺去漫山遍野地疯跑疯玩,当然割猪草只是捎带着就能完成的,我们当然乐意去做了 。
很愿意去割猪草,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能在过年的时候美美地吃上几顿猪肉 。我们这些小屁孩的心情,比二伯还要急切,希望三头小猪娃快快长大 。我心里想猪要是像气球该多好,几天就能给吹胖起来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困难,条件也不允许,吃肉也只能在春节的时候过一把瘾 。平时别说吃肉,连闻个肉味道都找不到地方 。还有就是猪养大了可以买了得钱,一家人的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我们过年添置的新衣服,都指望着这三头猪了 。所以说这三头猪理所当然成了二伯全家人的宝贝,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都精心呵护着它们 。
眼看着还有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那三头小猪早就没有了刚买来的憨态,一个个膀大腰圆,走起路来哼哼唧唧,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有一天早晨起来,白茫茫的大雪把整个村子都给淹没了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大声喊起来:“不好啦,狼把猪给咬死啦!”
二伯听到这个声音,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半天才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道:“唉,咋把有狼的事给忘了,都怪我 。唉……”
那天早上,一头猪被狼咬牙死在猪圈里,半个身子已经被吃没了 。另外两头猪吓得浑身哆嗦着,哼哼唧唧叫个不停 。望着一脸哭丧的二伯,奶奶说话了:“幸亏咱这猪圈的墙高,要不狼把整个猪都赶走呢 。”
“狼咋能把一个活猪赶走呢?猪就那么听话吗?”堂哥这样的问话,也替代了我的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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