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千个字》最早发表于《收获》杂志,从纽约法拉盛一位淮扬菜厨师的谋生经历,溯及他在上海弄堂、扬州老家还有哈尔滨故乡的前史,又从法拉盛看似封闭过时的华人交际圈切换至上世纪中国大陆的革命史 。前半部讲华人旅居海外,“扬州一刀”到了纽约,在美国人的地盘上讲究扬州菜的风味,讲的也不全是风味,而是密密实实的人情世故,人际的冷暖深浅远比菜式的地道风味更为重要 。后半部分展开厨师的家世,讲述个人生存的不同境况——或是幸存于历史的夹缝中,或是成为牺牲者留在世上——的见证 。相比起来,前半部分铺陈华人生活圈虽有异域情调却显得浮光掠影,后半部分某些地方已经超出了对世俗人情的讨论,比如对大革命与私生活的关系有着具有思辨性的思考,但对人物性情、家族沉浮的描绘仍有着鲜明的俗世传奇色彩:很多时候戏剧性都是依靠人物性情天生极致不同渲染出的——沉默冷静者与泼辣热烈者同台对擂,而这些性情似乎又缺少继续发展成长的方向;人物关系的想象诸如女友之间的猜疑与亲密、父母子女之间的亲爱与隔阂也仍是熟门熟路的写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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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在今年再版的《小说六讲》(前一版名为《小说与我》)中指出,中国现代小说的文体更接近曲而非其他文体——刘震云写《一日三秋》频繁与《白蛇传》交互,或许正能印证这一点;她还谈及“礼失求诸野”,认为尤其大陆中部、黄河流域的农村持续保存着几千年的道德伦理,农人在耕植生活中接受的文明教化,让上海人相比之下都显得“不懂规矩”,而农人的教化又让她想起《红楼梦》里失传已久的话语,村里姑娘也会赞同赵树理小说主角和生活中的真人极其相似 。这不禁让人想起作家阿城于今年再版的《闲话闲说》所强调的“世俗一直是中国小说最坚实的基础力量”,从《史记》开始已体现出街谈巷议将国家系统联系起来的传统,中国小说里世俗基础非常雄厚,不仅体现为各个社会阶层的人都会听《红楼梦》,更在于中国的说书传统重视世俗听众的评论,这是需要被重视而并非被舍弃的资源 。
学者王尧今年6月出版了《“新时期文学”口述史》,让我们对中国作家的创作与观念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余华讲述上世纪70年代末在牙病诊所看检举揭发材料,主要关于男女关系,写得既惊心动魄又压抑扭曲,在真正阅读文学作品之前,那些材料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他的文学启蒙;阿城强调的中国小说的世俗力量来源于他对旧书和杂书的阅读,以及对《三言二拍》所用民间语言的赏鉴——相对于贵族和当权者,他认为民间没有那么多压抑,生命力与生气更容易焕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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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作家西西的《钦天监》是作者在年逾八十后推出的历史题材小说,这是一部有关天上星象与人间气象的小说 。西西以第一人称讲述了“我”作为清初钦天监的成长经历,正因为从孩子视角出发,作者也问出了最基础却也最重要的问题,诸如中西文明是如何交流的、知识又如何被皇家所占有、天上的星星为何又成了人间祸福吉凶的预兆,中国好些学问为什么本来光彩夺目后来却遮掩起来,以及最有才华的人为什么都在研究解释过去的经典,将做官当成唯一的出路 。2020年界面文化的文学盘点曾指出当年出版的某些小说重视家庭伦常人物关系却缺少对人生的洞察,也相应缺少敬畏、悲悯及思索的性质,而《钦天监》恰恰是超出伦理苦情戏的文本范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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