恸读音是什么读 恸怎么读写( 二 )


颜回深受孔子赏识,我以为有两个原因 。一是颜回乖顺;二是他早死 。早死,好多毛病还没暴露,留在记忆中的就是一个纯洁小青年的模样,在时时的回忆与追悼中,这个楚楚可怜的模样儿会平添多少伤感?颜回,这棵病弱的花朵,孔子曾经是希望他能结出一个大大的果子来的啊 。这枚果子虽没有物理性地成为现实,但在孔子的心理上,它是那么一种真实的,刻骨铭心的存在 。谁能在凋落的花蕾中看到期待中的果实化为一梦,谁就是不可救药的感伤主义者 。
在孔子“天丧予!天丧予”的恸哭哭中,我们是否心碎于老圣人的又一次失败与绝望?
所以,我以为,孔子在颜回死后不断地推重他,乃是一种心理的需求,他已看见自己黯淡的未来,他已无力把握未来,他己无力推开失败,他太疲倦了,他也早没有自信了,他渴望有人早一点接过他的“斯文”之棒,替他跑下去,可是,正当他想着把接力棒传给对方时,对方却先倒了下去,这是多大的打击?在强烈的挫折感与世界的冷酷中,死者颜同那记忆中的容颜是他无法忘却的遗憾,是他又一次失败的象征,也是他心头唯一的温暖……
颜回是那么乖巧,乖巧的孩子或孩子的乖巧是老人晚景中最顺心的拐杖 。颜回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他知道老师在现实政治中碰过太多的钉子,受到不能挽回的失败,所以,他尽量避免和老师发生冲突,以免伤害老师那颗疤痕累累的心灵 。他从不在老师说话时有什么反诘,“不违如愚” 。在这种场合他往往呆若木鸡,又唯唯诺诺 。即使不明白或不理解,他也等着退下来后自已去琢磨 。这也是孔子赞赏过的那种常人“不可及”的愚吧 。问题是,颜回的这种做法,难道不是恰恰违背了老师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教导么?况且,既然当场已经表示附和了,退下来以后的琢磨领悟,怕也只能坚持“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的原则了 。这实在够不上孔子所说的“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至少他不直 。对此,孔子也似有微辞:“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悦) 。”——— 颜回不是那种能助益我的人啊,他对我说的话没有不喜欢的 。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前提,那就是孔子绝对正确,永远正确,事无大小言无巨细一概正确,所以,对颜回的这种“无所不悦”,也就视为他一心向仁的美德了 。但假若我们认为孔子之言亦有可商榷处,像颜回这样,就只能是非傻即诈了 。实际上,孔门不少弟子都是敢于和孔子“商榷”的,也正因为这样,才使得“教学相长”,不仅有助于学生,还有助于孔子本人,颜回这样的“先生步亦步,先生趋亦趋”,只能是使老师和学生一起没出息 。
颜回还有一些便辟善柔的“损者三友’的毛病 。孔子被匡人围困,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颜回最后赶到 。孔子心有余悸地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颜回竟说:“ 先生还在,我颜回怎敢死?”我想,死与不死,当时是取决子匡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选择权岂能在鱼肉?颜回为了讨老师的欢心,不仅藐视匡人的刀俎,而且还藐视大自然了 。藐视大自然,怕也会“不得其死”吧 。“回年二十九,发尽白,早死”(死时年三十二),偏偏死在孔子的前面了,弄得孔子呼天抢地地痛不欲生,这回他怎么敢死了?若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要苟活一条命以侍奉老师,他为什么不想些法子改善自己的生活和营养状况,而是甘心每日一箪食一瓢饮地糟蹋自己的生命?孔子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照颜回的说法,倒好像死生由自己决定了 。欺人,欺天,还欺师,文弱虔诚的颜回,总给我一种不真实不踏实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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