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规风水培训学校 武汉专业的风水师( 四 )


荒寒僻静的小村庄,书几乎没有,戏班成了李修文童年唯一的娱乐,戏曲里美轮美奂的唱词、戏服,在乡间的田野河流里如桃花般展开 。
李修文几乎全部的美学启蒙,都来自于戏曲 。迷恋戏曲,进而迷恋剧本,迷恋古典诗词,这些满足了一个孤单的孩子对世界的最初想象 。“那个简直是救命的,你都想象不出来我那个兴奋 。”有一年冬天,为了追戏班看戏,李修文掉到池塘里,爬上来冻得哆哆嗦嗦接着跑……
戏班一来长则半个月,不到10岁的李修文一村一村的跟着他们,时间久了,不少剧目耳熟能详,唱词和剧本说的什么也知晓一二 。词曲的韵味,造句的讲究,唱腔的婉转——“我就觉得美” 。这个美在对他说,除了眼前的世界,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外祖父靠给戏班帮忙换口粮,李修文想起中国戏曲艺人漂泊的生存方式,谁是看客,谁是戏中人,很多时候难以分辨 。
对故事的迷恋,对戏曲所传达的中国式美学的狂热,扎根在李修文的身体里 。立足于这个话语系统,他建立对写作、对世界的懵懂认识 。今天,李修文依然中意原始的自然气息而胜过精心雕琢 。说起戏曲和民间艺术他能立时滔滔不绝,前几天,他的朋友、作家韩松落还专门寄了青海民歌CD给他 。
戏曲的修辞美学和剧目中的人情世故已成为李修文血脉里的一部分,写作初期他创作了很多戏放仿结构的小说,后来还尝试写戏曲剧本,在戏曲舞台上提出一些今时今日的问题,好让一种陷入了危机的、日渐被当成供奉之物的传统能够与今日生活联系得紧密一些 。
“在中国古代,戏就是纲常的化身,《论语》无法抵达的地方,戏曲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如今时代变了,伦理也变了,戏曲面临着自身革命,我总琢磨该为之做点什么——你看,它对我的影响就是这么大 。”
从《山河袈裟》,到《致江东父老》,再到刚刚出版的《诗来见我》,中国传统美学气质弥漫于作品中 。作家苏童评价李修文有志激发汉语之美;评论家李敬泽则说 “文字苍凉而热烈,千回百转,渐迫人心……”
对文字或语感,李修文多半是出于直觉,也担心戏曲潜移默化的影响,过度的语言塑造损害了要表达的事实 。
这样的悲剧在他身上发生过——“写小说时,我曾特别依靠美学展开叙事,这在相当程度上会曲解人物处境 。反过来,审美也难以为继 。”说的正是那两部曾让他大火的小说 。
李修文有个特点,每次创作要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强烈情感印证,他的写作必须建立在经验事实基础上 。准备《十送红军》剧本时,他重走了长征路,写小说也是如此,《滴泪痣》脱胎于李修文在日本留学的一段生涯;《捆绑上天堂》的故事原型是他在医院照顾病人期间所遇 。
如同戏曲中的角色,一腔深情灌注,执笔,李修文很是疯魔 。
在作家张执浩所熟悉的写作者之中,很少有人像李修文那样爱与自己较真 。早年间,他俩曾多次结伴去外地“封闭写作”,张执浩亲眼目睹了李修文对自我的强烈质疑 。
“他一定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体会绝处逢生的快乐后,才会感觉写作是一桩有趣的活儿 。在他的作品中,每一个词语必须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每一个句子必须浑然天成,每一个人物必须给足在场的道理和命运的空间 。”
《捆绑上天堂》以一个濒死者的视角展开,入戏深,很长时间里,李修文陷入颓丧的气息出不来,每天怀疑自己要死了,内心挣扎不休 。
两部长篇小说,让李修文成名,也暴露了潜藏的写作危机 。如果《滴泪痣》是古典式情感的复活,复活在某个有生活遭际的真实体验的语境里,还是真切可感的 。但《捆绑上天堂》就写得左右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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