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攀登者忆攀登经历:8000米时氧气面罩突然坏了(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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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的队伍在晚上8点出发 。 他的咳嗽持续了近两个月 , 尽管中途飞到加德满都输了一周液 , 回到大本营时又不好了 , 肺像拉风箱一样 。
在从事户外教育的近20年里 , 他对自己的体能和登山技术都很自信 , 但这次攀登中 , 他依然经历了许多“生不如死”的时刻 。 氧气面罩里都是冰碴子 , 他脑海里浮现着孩子的脸 , 一直在给他加油 。 每前进一步 , 他就得停下来休息十几秒 。
路上 , 他们偶尔能看到下撤的人 , 那些得了高山肺水肿或脑水肿的队员被防潮垫裹着、绳子捆好 , 由几名夏尔巴人拖拽着下山 。
海拔8300米左右 , 李伟的一只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 他开始想放弃 , 甚至想过会不会死掉 。 “再坚持一下 。 ”他给自己鼓劲儿 。
第二天凌晨5点 , 队伍到达海拔8500米处一块被称作“阳台”的特殊悬崖 。 攀登者在这里更换氧气瓶 , 就着热水吞下冻上的能量胶 。 “太阳出来了 , 我眼睛又能看到了 。 ”李伟向中青报·中青网采访人员回忆 , “那个时候有一种空灵的感觉 , 走好每一步就好了 , 其他外面的世界跟我都没关系 , 那个时候你真的没有能力去照顾别人 , 只能关心自己 。 ”
王学峰到现在都不知道冲顶当天 , 自己的氧气面罩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 “吸不进氧气 , 怎样吸都感觉吸不进 。 ”夏尔巴协作帮他更换新的氧气瓶 , 也没有任何作用 。 他摘掉氧气面罩 , 开始呼吸海拔8000米的空气 。 但很快 , 缺氧让他有了更强烈的窒息感 , “胸闷 , 喘不上气来” 。
随后的攀登路上 , 他在摘面罩和戴面罩中循环 , 这耗掉了他很多体力 。 打头阵的他慢了下来 , 直到其余队友全部超过他 。
他弓着背往上爬 , 大口喘气 , “抬头都费力气”“太累了 , 好大的风啊” , 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
撑到8500米时 , 他终于向自己的夏尔巴向导说 , “我要下撤” 。
这名夏尔巴人不停地鼓励他:“坚持一下 , 你可以的!”
不久后 , 他看到了珠峰顶 , 但糟糕的身体状态仍没有好转 , 他再次向向导提出:“我要下撤 , 只有1瓶氧气 , 够我上去 , 也不够我下去了 。 ”
距山顶不到300米时 , 夏尔巴向导把自己的氧气装备换给了他 , 示意他继续攀登 , 此前他一直拒绝了王学峰提出交换装备的请求 。
王学峰看到他不停地敲击着氧气面罩 , 隐约也担心这个第一次攀登珠峰的年轻夏尔巴人会不会冒的风险太大了 。 前一年的登顶人数、夏尔巴人向导的成功经验 , 都是登山探险公司招揽客户时的竞争力 。
喜马拉雅山脉上 , 氧气面罩出现问题远不止王学峰一个人 。 何玉龙的夏尔巴人向导在海拔8700米时氧气面罩也突然坏掉 。
“我当时就蒙了 , 如果他下撤 , 我也一定要下撤 , 可是我离山顶这么近了 , 下撤还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 ”即便自己身体状态良好 , 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独自面对剩下近200米未知的风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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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坡和北坡攀登的4支队伍都没有签“生死协议” 。
出发前 , 登山公司为每名队员买了保险 。 也有队员主动写下了遗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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